◎沒有第三個人◎

車子疾馳在空蕩蕩的馬路上，邱湛彬總結道：“這很顯然，是神秘人動了手腳，他不願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。這一次不知為何他會為了孟禹主動現身，但若此刻我們過分緊逼，說不準適得其反。”

邢儲想了想，確實是這個理，不由得讚同地點了點頭。

邱湛彬回憶著今晚鐘瑤的一舉一動，擰起眉，眉眼間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愁緒：“只不過，我總覺得預言之人並不是這個小姑娘，而另有其人。”

兩人做了數十年的師徒，默契非同尋常，邱湛彬一說，邢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師父，你是說她一直看手機，可能是有別的人在跟她聯絡？”

邱湛彬點點頭，他嘆了口氣：“局長對那位神秘人很關註，不管怎樣，先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。至少現在我們不是毫無線索、一頭霧水了。即便是順藤摸瓜，也能把神秘人的身份摸出來，屆時不管他再如何要隱藏自己，也只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。”

邢儲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：“師父，你加了她的聯系方式嗎？”

邱湛彬一楞，突然意識到三人臨走時連個微信都沒加，他勉強開口：“沒關系，至少我們知道名字。”

邢儲冷不丁地開口：“我們沒問過她的名字。”

說出這話，兩人鐵青著臉，恨不得現在掉頭回去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這麽做了。

小區門口早就不見了那個嬌俏的身影，這也是他們意料之中的結果，並沒有失望，而是徑直去找了那個門衛，想問一下他有沒有註意到那張身份證上鐘瑤的名字。

門衛雙眼瞪得像銅鈴：“剛剛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來，哪兒來的第三張身份證？”

邢儲一怔：“不可能，還有一個姑娘和我們一起進去的。”

門衛一晚上被他們折騰了好幾次，早就不耐煩了：“來來來，我讓你們看監控。”

邱湛彬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，邢儲偏偏不信邪，跟著進了門衛室，把最近三小時小區大門處的監控倍速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，只看到了他和邱湛彬，壓根沒有第三個人。

門衛扯著大嗓門：“都說了沒有人，你還不信。我說年輕人你是不是遇到鬼打墻了？要不我推薦你去一個道士那裏算一卦，別說，那道士算得可準了。”

邢儲自己就是在專門管異能和玄學的調查局工作的，哪兒還需要其他道士算卦？

鬼打墻這個說法就更離譜了，尋常鬼物根本不敢近他的身。即便是道行高些，把他蒙過去了，總不至於連邱湛彬也中了招。

他出了門衛室，對邱湛彬搖了搖頭。

邱湛彬卻突然想到了什麽，急忙往車子的方向跑：“快回局裏，那裏有監控。”

他們一來一回已經耽誤了不少功夫，希望能快點趕回去，趕在那裏的監控也被毀掉之前。

半個小時前，鐘瑤站在小區門口，看著邢儲的車逐漸融入夜色中，抖抖已經從她的壓制中逃了出來，直直往口袋外面爬。

門衛還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看著她，鐘瑤連忙轉身離開，一直走到陰暗處才把抖抖拿了出來，捧到手掌心，呲著牙惡狠狠地戳著它的小身板。

“做什麽一直扒拉我？”

抖抖被戳得躺倒在她的手心，站都站不起來。

它憤怒地瞪著她，卻無濟於事，只能呲牙咧嘴地發表自己的憤怒：【我困了，趕緊回去睡覺。】

鐘瑤皺了皺眉，有些不悅：“事兒真多。”

鐘瑤把它放到了肩膀上：“這麽晚也回不去寢室了，我查一下離學校近的酒店吧，先湊合一晚。”

她摸出手機，邊走路邊刷著酒店的信息，沒曾想就這一會兒沒看路，就直直地撞進了別人的懷裏。

她下意識地道：“對不起啊，剛剛沒看路。”

“瑤瑤？”

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鐘瑤擡起頭，就看到了司凝清的臉：“阿清！”

她直接整個身子縮進了司凝清的懷裏，雙手環住她的腰，使勁蹭了蹭：“你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
司凝清的傷口被她無意識間戳了一下，臉疼得乍白，她用力抿了抿唇，讓自己的唇色看起來正常些：“過來找你。”

她上下打量著鐘瑤，看她全須全尾的毫無損傷，這才放下了心。

天知道她察覺到曾經放在鐘瑤身上的保命之物被催動時，她的心都被嚇得暫停了一瞬，硬生生地從昏迷狀態中蘇醒，趕了過來。

說起這個，鐘瑤突然想起自己下午時打的那個電話，她從司凝清的懷裏退出來，靈動的眼眸中盡是幽怨：“你是不是瞞著我在外面有別的狗了？”

司凝清一楞，驀地想起剛睜開眼時看到的某人，頓時嫌棄地撇嘴：“沒有啊！”

“你胡說，我給你打電話，是一個陌生男人接的，他還說你在睡覺。”

司凝清更加嫌棄，沒想到宿欒趁著她昏迷，竟然做了這麽小動作。

她瞇了瞇眼，眸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，心裏籌算著怎麽報覆回去。

“是之前認識的，跟他不太熟，他為人又討厭，就沒跟你講。”她攬著鐘瑤的肩膀，帶著她往附近的酒店去：“你別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，都是逗你玩的。”

鐘瑤情不自禁地漾起一抹姨母笑：“阿清，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呀？”

司凝清一怔，順著這個思路設想了一下，如果宿欒喜歡她......

她渾身一顫，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，她就被惡心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：“可別，我一點都不想跟他有其他關系。”

鐘瑤還不罷休，追問著兩人的相識過程。

這麽多年，她和司凝清一直形影不離，那人是什麽時候偷偷湊上來的，鐘瑤還真有些好奇。

司凝清被她煩得沒法，連忙轉移話題。

她勾著鐘瑤脖頸處掛著小佛像的紅繩，眼眸沈沈：“這條繩子舊了，待會你取下來，我給你換一條新繩子吧。”

繩子只能保一次命，用過了就沒效了，她得盡快換一條才行。

現在瑤瑤身邊還來了抖抖這個大麻煩，一條繩子可能不太夠，司凝清悄摸摸地打量著鐘瑤，手上空蕩蕩的，應該可以再帶個手鏈。

她的視線下移，或許再來個腳鏈兒也行？

鐘瑤對她內心所想毫無所覺，順著她的話摸了摸過年時候才換的新繩子：“我感覺不是很舊，不過你要是想換新的，那就聽你的。”

司凝清摸了摸她的頭，欣慰地笑了。

等回去她就構思一下手鏈和腳鏈的造型。

兩人打了一輛深夜的士，去學校旁邊的一家酒店來了間房，簡單收拾一下就墜入了夢鄉。

鐘瑤睡得正香，就感覺臉上一陣熟悉的觸感，她眼皮微微掀開一條縫，果然就見抖抖不知死活地踩在她的臉上蹦迪。

她氣得當時就瞪大了眼睛，坐了起來，動作之劇烈，讓一時不查的抖抖直接從臉上摔到地上。

鐘瑤拎起抖抖的小腿，讓它身子倒掛著，洩恨地使勁晃了晃：“你是不是有點那個什麽大病，我昨晚天快亮了才睡覺，還沒睡多久，你就過來鬧我。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巴掌把你呼到南半球去？”

抖抖頭朝下，也不覺得呼吸困難，反而“咯咯”笑出聲：【你要是有這能耐，那我就認你做老大。】

【而且你已經睡了很久，再不醒就要成一頭豬了。】

鐘瑤看了看四周，發現自己居然又到了和抖抖簽訂合同的那個地方，一片虛無的空間，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，她也不知現實生活中現在幾點鐘了。

她微微皺了皺眉，把抖抖放回到地上：“找我什麽事兒？”

抖抖笑得眼睛彎彎，跟過年時貼在墻上的福娃娃似的，只不過個頭要小了數倍：【自然是大喜事。】

【你救下孟禹後的功德到賬了，一共100點，你70，我30。】抖抖高興地只想抖腿，本以為被被分走七成蛋糕之後，它今後能拿到的都是杯水車薪，沒想到第一次就入賬這麽多，還真是喜出望外。

鐘瑤也有些驚訝：“到賬了？在哪兒看？”

抖抖小手一揮，鐘瑤的手裏就憑空出現了她的手機，抖抖隨之鉆了進去，在屏幕上走動著，去應用商店中下載了一個名為“紀德”的軟件。

有抖抖在，也不管這片空間有沒有網絡，軟件幾乎是在瞬間就安裝到了手機上。

【你打開軟件，填一下身份認證就好了。】

鐘瑤按著指示操作，填上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證號，離譜的是，這個軟件居然還需要相冊、存儲、定位等一系列軟件的授權。

她睨了抖抖一眼：“這軟件還挺會折騰的。”

【只是為了不讓它顯得太另類，才需要授權，實際上沒什麽用。】抖抖走到屏幕中間，小手指著頭頂：【看到了不，你現在總收入：70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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